“奴婢不、不知道……”从没经历过此般阵仗的小丫鬟神色惊惶。
“滚!”徐见敏厌恶地甩开丫鬟。后者一个踉跄,盆里的血水都浇到了自己身上。
徐见敏在院子里不断踱步,看着血水一盆盆端出,终于,请来的几个颇负盛名的大夫和产婆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
“孩子和大人怎么样了?!”徐见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这……”
两个产婆面面相觑,纷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正在擦汗的老大夫。
老大夫头上的也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他回避着徐见敏的视线,慢慢说道:“月份太小,夫人排出的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只不过刚一出生,便没了气息。”
“你们这些废物东西!不是说是暮州最好的大夫和产婆吗?!还有你——”徐见敏暴怒不已,指着擦汗的老者目眦欲裂道,“半个月前你才为夫人诊了脉,不是说一切都好吗?!你这个庸医,我要杀了你——”
徐见敏拔出腰间佩剑。
“大人息怒啊!”老者扑通一下跪了,颤抖着匍匐在地,“夫人此次小产,是因为中毒缘故,非是老朽医术不精啊!”
“中毒?”徐见敏癫狂的理智恢复了一丝清明,“中什么毒?”
“胎儿出生时,体带红斑,呼吸衰竭。产婆说夫人的手臂上也发现了类似红斑。这毫无疑问是中毒所致,只是中了什么毒,还要待夫人醒来后,回忆近日接触,老朽才能得出结论。”
大夫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半晌后,终于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刀剑回鞘的声音。
徐见敏面色阴狠,一字一顿道:“查不出是什么毒,我要你的性命。”
大夫把汗流浃背的身体伏得更低。
第二天中午,告里才缓缓醒来。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徐见敏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摸到了自己瘪下去的腹部,哑声道:“敏郎……我们的孩子呢?”
徐见敏用力握住她的手,强笑道:“孩子……孩子月份太小了,没能保住。”
告里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泉涌而出。
“夫人,你先别伤心,大夫说,你是中了毒才会小产。我绝不会放过敢伤害你们母子的人——”徐见敏咬牙切齿道,“你且回忆回忆,你身上的红斑是什么时候有的?”
告里含着眼泪,在徐见敏再三催促下,才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是昨晚有的,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想着或许是什么东西过敏,说不定过两日就消了。谁知道……这竟然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夫人,你可记得,是接触了什么可疑的东西,或是吃了什么食物,才有的红斑?”事关自己的性命,大夫忍不住追问道。
“吃食一如往常,我也没接触什么东西……”
告里话音未落,贴身服侍的丫鬟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叫道:“有!夫人,你昨夜不是打开那幅画看了许久吗?”
“画?”大夫面露疑惑。
“是那幅美人图?”徐见敏露出一丝狐疑神色。
“对!就是它!夫人昨天打开看了许久,还边看边垂泪呢!”丫鬟抢着说道。
“可否拿来让老朽看看?”大夫说,“最好不要直接接触那幅画,用手巾包来即可。”
丫鬟用手巾包着取来了那幅美人图,大夫也拿着两张手巾,杜绝皮肤接触画卷的可能性,仔细地观看,嗅闻着,神色由一开始的疑惑转为凝重。
“这幅画有问题?”徐见敏眯起眼。
大夫叹了口气,握住轴头说道:“老夫从医多年,再微弱的药材味都闻得出来。这幅画的画头和画尾无毒,画布上却有附子、丹砂、雷公藤等物的气味。此药应是高人炮制,对常人来说无色无味,难以提防。只有像我们这样一辈子都泡在药材里的人,才闻得出来异常。”
“涂抹了此物的人,应当是觉得收礼之人会拿出来经常观看,指腹摩挲间,毒性就不知不觉入了体。日积月累,便能使收礼人毒素深入肺腑,药石无医。画布上的剂量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剂量低微,短时间内难以看出异常,只不过,夫人怀有身孕,体质不及常人,对毒性更为敏感,附子又有促进宫缩的作用,最终导致了小产……”
大夫不敢抬头,更不敢询问有毒的画卷来自何处,这些阴私,他每多知晓一点,就少一点竖着走出州牧府的希望。
告里含泪看向脸色铁青的徐见敏,泣不成声。
徐见敏在床边坐了下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大夫如获大赦,迫不及待地提着药箱走了出去。房间里的丫鬟们也纷纷退下。
房间里落针可闻,只剩下告里幽怨的哭泣。
她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用她惨白的脸色,痛彻心扉的抽泣,推动着徐见敏渐渐下定决心。
他再次握住了告里的手,手背冰冷的青筋突起,每节指骨的颜色都露着暴怒和憎恨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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