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根绷紧的弦无声而断。
柳海心里存的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他惶惶偏过眸眼,压根不敢去看裴浚的脸色。
暴风雨再次席卷而下,那震耳的雷声雨声彻底将他整个人包裹住,沉抑在丹田的怒火终于冲破闸口顺着五脏六腑流窜。
裴浚深吸一口气,面颊的青色几乎要炸开。
对着李凤宁近来的反常,裴浚不是没有察觉,她不爱往他跟前凑,也不再跟他撒娇卖乖,他只当她为章佩佩之事心怀怨愤,跟他闹脾气罢了,可万没料到她竟然生出绝嗣的心思。
他那么宠她,万事纵着她,教她为人处世,陪她骑马放烟花,这辈子所有耐心都给了她一人,她竟不知好歹,敢服用避子丸?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
也从来没有什么人和事真正惹怒过他,没有,他坚信世间任何艰难险阻皆可被他踏平,事实也是如此,而今日他独独对一个女人生出极致的怒意,乃至挫败。感情对每个人皆是平等的,哪怕他是天子,强迫得了一个女人的身却也强迫不了她的心。
裴浚从未觉得这般可笑,他第一回 那么真心对一个人,恨不得将她往手心里捧,就在方才还细致入微替她谋划将来,她却狠狠给他当头一棒,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尊严得到巨大挑衅,被欺瞒的恼恨,不甘,可笑甚至无奈,再伴随一丝对她摧残身子的痛愤,种种情绪在胸膛动荡研磨,最终只剩岩浆般的怒火从喉咙迸出,
“滚!”
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一字。
御案上的折子笔架砚台被扫落一地,
“有多远滚多远,朕再也不要看到你!”
第49章
这一阵急雷过后,雨势渐止。
凤宁被两名小宫人搀着往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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