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不如食软饭

当官不如食软饭 第11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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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鹤站在回廊上,掩在袖子中的手掌捏紧,手背腕子间爆出一条条青筋,他抿紧了唇,将春珂的话一字一句听了个清楚。
春珰看着她完全沉浸在畅想之中的样子,庆幸之余心中又多了几分好笑,她拍了拍春珂的肩膀道:“得了,待到公子想清楚下聘的时候我们自然就知晓了,现下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她也想清楚了,无论沈家在汴朝中的地位如何,将来总归是要传到沈瑞手上的,人家自己的家业,是败坏了还是送人了,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喜欢个男人而已,更何况凭着那位什么“甜腻腻的雀鸟”的身份家世,养在府中又能如何?
想明白了,心中自然是一阵轻松,春珰起身道:“你先去小厨房传……”
她口中没说出口的话彻底顿住,看着回廊下一身青袍的江寻鹤,只觉着喉间忽然失了声,胸腔中仿佛被倒灌入水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方才的话,他究竟听见了多少?
若说刚从院子出来的时候,春珰心中的猜测只有四五分,在同春珂说完话后已然有了七、八分,甚至更多些,几乎已经是笃定了。
沈瑞生在这汴朝内最富贵权势的家里,人人捧着,所以他也素来对什么东西都没个长情,今日都蛐蛐,明日就养鸟,三两天就腻了。
对他而言这些东西都太易得,太轻易得到的东西便难免要不珍惜,这么多年唯一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每月雷打不动去给长公主请安。
他不珍惜的唾手可得,想得到的母爱,之间隔着天堑。这样的反差只会让他的喜恶越发极端。
所以在春珰发觉他现下对江太傅如此上心时,才会敏锐地觉出这大约不是简单地感兴趣想要逗玩一番。
或者他心中早有了什么想法谋算,但现下已经全都被她和春珂的一番话搞砸了。
春珂还浑然不知,见她话说了一半,便撑了下站起来追问:“去小厨房做什么,怎么话说了一半开始发愣。”
直到发现春珰没有回应的时候,才觉出些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瞧见廊下的江太傅。
春珰终于回过神来:“问太傅安,方才不过是奴婢们胡言乱语,为着些喜宴的赏钱扯出的玩笑话,还请江大人万不要放在心上。”
春珂见着春珰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解,他们方才讨论的是沈瑞的婚宴又不是江太傅的,怎得如此害怕?
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同她一并行礼,附和着几句。
江寻鹤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应了句“无妨”,而今这园子中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廊下了 。
婚宴,会是陆家吗?
他几乎是瞬息的功夫便想到了陆思衡那个极具侵略与挑战的目光,是从来不曾展现在沈瑞面前的势在必得。
但春珂说的好像是某家的小姐。
是同乌州於氏长女那般的联姻?什么时候的事情,要如何操.办全不知晓,只在方才听到了十里红妆。
江寻鹤用力掐了掐掌心,刺痛感将窒息稍稍缓解了点,他心中有从江东蔓延到中都城的谋算,事无巨细,但眼下全都失了效用。
只剩下不知是谁用了好生丑陋的笔法写下了荒唐的大字。
“沈瑞心仪的姑娘。”
他抬脚走进了院子中,那罪魁祸首却还浑然不觉地晒着太阳,合着眼轻轻晃动悬着的小腿,翻了一半的话本子反扣在腿上,再惬意不过。
大约是听见了些声响,半掀开眼皮瞧了眼,但很快又被晃地合上了。
“今日进宫时,小太子可还安稳?没一瞧见你就哭鼻子吧?”
听闻萧明锦又被责骂了,骂过后又罚了抄书,好一阵折腾。但大约是上次来没见着好,所以倒没来寻沈瑞哭,只是见着江寻鹤的时候便难免摆脸色。
江寻鹤手掌缓缓松开了个缝隙,原本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红的皮肉在冷风吹过来的时候惊起些细微的刺痛,他唇角有些紧绷,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情绪,但在沈瑞问起萧明锦的时候,还是开口道:“并无大碍,只是陛下近些时日忧心,难免如此。”
陆思衡的婚事一拖就是许久,只差将明帝愁死了,日日旁敲侧击,恨不得自己化身月老,扯着个什么大花剪,将陆思衡同乌州於氏的姻缘线彻底剪断、剪碎了。
沈瑞合着眼,却忽然发觉小腿处蹭过一片衣料,他睁开眼便瞧见江寻鹤坐在了他身前的脚凳上,坐稳后又不知有意无意地紧挨着他的小腿,隔着衣料仿佛能觉察到些什么温度般。
江寻鹤已经许久不曾坐这脚凳了,沈瑞身边有一把同自己身下那个一般无二的镶金藤椅,是专留给江寻鹤的。
他上次坐这脚凳,几乎可以数到他刚到沈府读话本子的时候,今日却不知是什么缘由。
他方要开口说话,便对上了江寻鹤沉静的眼,后者抬眼看过来,神色上却带着好些暗藏的情绪。
“如意可有了心仪之人?”
第162章
离着沈瑞想清楚的时候不过才捱过去小半个时辰, 而今江寻鹤这般顶着目光问出口的时候,便颇有一种心思才从土层中破出一点嫩芽,便即刻被逮了个正着的意思。
沈瑞垂眼看了他片刻, 忽而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太傅大人不急着讲些古今道理同我,倒是先过问起这个来。”
他略支起身子,凑近了些轻声道:“太傅这算是哪门子的师德?”
——他想清楚了, 却不代表要被这漂亮鬼三两句就牵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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