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二叔洋洋得意,装模作样地将自己那串车钥匙摆在桌面上。
突然有人走过来,抓着大麻包袋尾,往上一提,里面的杏仁饼哗啦啦全撒在桌上,二叔毫无防备,被包装盒打到身上,呀呀地喊。一抬眼,见程一清拎着麻包袋一角,冷眼看着他。
二叔心虚,嘴上仍气势汹汹:“怎么了?把这些放我这里,干什么?”
“物归原主。”程一清将空袋往地上一甩,“哪里来的冒牌货,回哪里去。我不希望在市面上再次见到打着双程记旗号的假货。”
“假货?你吃过没有啊!”二叔拆开一盒包装,抖出一块饼,在手里掰开了,“这是你老爸在老程记亲手搓出来的杏仁饼!你说这是假货?!”
程一清意外。
二叔咬一口,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指指着程一清,“我也是姓程的,程记我也有份。我有给钱大哥的啊,你问一下他,进货价不低的。”
“你为什么要用双程记名字?!”
“我想用就用啊!我做事还要你来教吗?!”二叔暴怒,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他抓起饼盒就往程一清身上扔,被程季泽一手挡住。
“泊个车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程季泽走了过来,站定,“二叔,发泄都不要往侄女身上发吧。”
“好啊,不冲她发,我冲你发行不行?程季泽,你当时口口声声说跟我合作,转头就去找程一清——”
程一清插话:“你手上又没配方!你只想卖掉程记赚钱!”
“你现在跟香港佬合作,就不是卖了?大哥也是蠢,配方给了人,女儿也给了人,要不要贴大床陪人睡啊——”
程季泽摸过桌上汽水瓶,往前一泼,直接泼到二叔脸上。二叔大喊:“你做什么?!”
“刚才给你面子,是敬重你长辈,但你自己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就怪不得人。”程季泽放下汽水瓶子,“我没有程一清那样有耐性,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跟你说的。我已经搜集到足够证据,法庭上见。”
———
程一清回家吃饭,一进屋,德婶就向她使眼色,她还没弄清楚发生何事,德叔从房内走出来,狠声骂道:“衰女!你联合外人一起来对付自己人!”
她一听就懂,二叔来过了。
德叔说,阿才这么多年都对程记不感兴趣,也混得不好。现在他好不容易想通了,要从我这里进货,我跟他两兄弟一起卖程记,“你为什么联合程季泽这个外人来搞他?还说要告他!都是一家人,你怎么手指向外不向内啊!”
程一清觉得莫名可笑。“二十年了,程季才对家族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怎么现在突然有兴趣了?双程记刚刚起步,好不容易打出名堂,他嗅到味了,就跟过来了。有这种好事?”
“好事让你二叔一点,也不过分吧。”德叔痛心疾首,“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有给弟弟创造好环境,眼看他一直浑浑噩噩,现在你这个当侄女的有能力,能帮就帮……”
“什么能帮就帮?我要借钱做生意,除了姑姑,谁帮过我?怎么现在我就要担负起整个程家了?他吸我的血时,问过我愿不愿意吗?而且双程记不是我一个人的,程季泽才是大股东,香港程家才是大股东!”
“女生外向!”德叔怒吼,“跟人做点小生意,就整个人都跟着他跑了!”
程一清觉得荒唐至极。现代企业合作制,在他这种老古董眼里,怎么就成了女生外向。她咬着牙,声音都颤抖,“什么长兄为父,什么一家之主,你要是觉得对程季才有责任,你大可去帮他。但请不要拉上我,不要拉上双程记。我二十年来一事无成,没有任何成就,现在双程记刚有点起色,我的人生刚有点希望,我不愿意被冒牌货拖死,也不愿意双程记沦落成火车站摊档里的杂牌货色!这件事,就算没有程季泽,我也会追究下去!他想断绝亲戚关系,那悉随尊便,反正我正好少一个吸血的亲戚!”
她内心翻涌,但语气却尽量压制至平静,颤着说完这番话,她又转身跟德婶说,今晚我不在家里吃饭了,不好意思。说罢,转身出了门。
程一清在楼下打包牛腩粉,准备提到家里吃。心里的火还没下,闷闷地边想事边上楼,一抬眼,见到姑姑程静坐在台阶上。程静身旁,放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打包盒,她看见程一清:“我给你打包了你喜欢吃的牛腩粉。”程一清拎起手里袋子,举到脸颊旁,程静笑了,程一清也笑。
她开了门,让程静进屋。两盒牛腩粉搁在桌上,袋子解开,一人一碗,相对而坐,边吃边聊。
——结婚生活怎么样?
——还不错,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
——你呢,创业这么忙,有空找男友吗?
——有钱可以赚,还找什么男朋友。
程一清吃完一碗粉,起身去倒汤水,回来时发现程静居然没吃几口。再细看,程静手握筷子,眼神有些暗晦。程一清在她对面坐下,“你不会主动来找我的。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程静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程一清为了让她放松,拍她肩膀,开着玩笑,“难道要借钱?哈,风水轮流转。”
程静抬起头:“二哥那件事……”
程一清明白了,姑姑来为二叔求情。她奇怪,二叔跟姑姑感情算不上多好,即使她会为他求情,也犯不着这副难为情模样。
程静又道,“……其实,还牵涉到我老公的弟弟……”
程一清意外。
程静说,他老公虽是中学老师,但他弟弟上完初中就没念书了,天天跟狐朋狗友一起混,一家人都为之头痛。之前在她婚礼上,二叔跟这位弟弟坐一桌,居然臭味相投上了。程一清这才明白,为什么她觉得守摊的年轻人这样眼熟,原来在婚礼上见过。只是那天大家都穿得人模狗样,又都化了奇奇怪怪的浓妆,做了发型,一面之缘后,彼此都认不出来了。
程静说:“我听说程季泽要告他们,二哥那是活该,但我老公弟弟那里,我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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