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程记

双程记 第5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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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清脱口而出:“程季泽是想用这些拿捏程季康吧?”同样的事,他不是没做过。当初跟五星级酒店谈判时,不就如此吗?
何澄说:“起初我们也这样想。但没想到,程季泽派人将照片跟杂志排版初稿送来,里面还有一张兄弟俩小时候的合照,背后用铅笔写着,‘恍如昨日’。当时阿康看着这照片,不声不响很久。”
“他这人,最擅长攻心。”对自己如此,对德婶德叔也一样。
何澄反问:“那你呢?你觉得如果不是真的在意对方,他为何要攻心?是德婶有很大价值,还是你能够提供很多利益?即使是程季康,又有什么价值可言?拥有广阔内地市场的是双程记,而不是香港程记。”
“什么时候开始,你替程季泽说起话来了?”
“讲真,离开《得周刊》后,我也怨恨过你,怨恨过他,但现在我成熟了,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用手拔下来一根杂草,卷在手指头上,“其实,他跟程季康一样,都活在缺爱的家庭中,所以什么都考虑利益。”
何澄说,叶罗安妮听讲程家的事后,约两兄弟出来。她这人务实凉薄,得知高欣怀孕后,立即有所行动,希望二人想办法,联手对付高欣,保住程记控制权。
这些事,程一清都没听程季泽提过。自香港一别后,两人除了因公事产生的必要沟通外,再无其他联系,仿佛两个由婚约硬生生捆到一起的陌生人。绕了这样大一个圈子,从何澄那儿听到自己丈夫的事,她只觉世事荒唐。
程一清问:“叶罗安妮有办法?”
“她又不是叶允山。人家有自己一份事业,有自己的圈子跟人脉。她,一个吃叶家家族信托的贵妇名媛,能有什么办法?人活一世,最拿得出手的,也无非是两段婚姻跟两个儿子。她有没有资格瞧不起高欣,我不知道。但她绝对没有理由看不起我跟你。更何况——”何澄看着好友,“叶罗安妮也不是好母亲。程季康他们兄弟俩,都在极度缺爱的家庭长大,不懂得怎样跟人相处,只知道如何分割争夺利益。但就我上次寿宴所见——阿清,你也许改变了他。”
“改变?他是那种连自己婚姻都能拿来当投名状的人,我怎可能改变得了他?”
何澄微笑,说了句老生常谈:“时间会证明。”
第88章 【5-9】谣言四起
程一清跟何澄在广州偶遇这天,叶罗安妮跟两个儿子一块儿吃晚饭。
席间,程季泽看她仪态优雅,以刀叉切开果肉,由始至终没弄脏过手。她的人生不也如此?永远在人前活得漂亮,永远姿态优雅。
叶罗安妮捧小小一枚玉制茶碗,缓缓开口,说她打探到消息,高欣怀有身孕不假,但胎儿性别上却做了手脚。明明是女孩,却告诉程老太是男孩。加上程老太极度迷信,觉得属马生肖利好自己,高欣便投其所好,收买程老太护士阿y,天天给老人家洗脑,说这个男孙会旺她。
阿y本是程季康安排在程老太身边的人,但近日她未婚夫炒孖展亏了钱,她为了帮忙,乐于暗中多一个东家。
年轻时多英明也好,人一老,就容易耳根软。耳根听多了,人也心软了。何澄的潮州话说得再动听,陪程老太吃潮州菜吃得再多,也比不上未出生的属马男孙。
叶罗安妮说:“孩子生下来后,始终瞒不住,到时候老太太会生她的气。她的乖孙,终究还是你们两个。”至于高欣的小算盘小计划,什么等女儿降生后,找算命师傅吹嘘一番,说这是武则天一样的“女生男命”,将大旺家族,叶罗安妮倒是不知情。
程季泽低头看盘中那小小一件黑鱼籽脆皮乳猪,动了个念,放下刀叉。
叶罗安妮正在说:“程记始终还是我们的——”这话只落到半空,突然就没了下半截影。
她见到程季泽直接用手捻起乳猪块,放进口中。
叶罗安妮颇感意外。半晌,开口说:“阿泽,你——”
程季泽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指,慢慢咀嚼完:“乳猪肉片很脆口,跟黑鱼籽搭配起来,口感很好,妈咪你试下。”他看程季康一眼,“大哥,你也试下。”
程季康慢慢用筷子夹起一块乳猪片,肉块在筷子间颤颤巍巍,黑鱼籽撒到桌上。叶罗安妮说:“这次是我点菜点得不好,下次这种不好用餐具的菜品,就不要点了——”
程季泽第一次打断她的话:“妈咪,难道一家人吃饭,还要像招待贵宾一样,讲究姿态好看?我们点一样菜,难道不是因为好吃,因为喜欢?”
这顿饭的前半段,因两兄弟间面和心不和,彼此都不怎么说话,只有叶罗安妮以言语点缀。这顿饭的后半部分,叶罗安妮显见地沉默下去,兄弟俩话也不多,匆匆而散。叶罗安妮从包间出来,刚好遇上另一位相熟朋友也在会所吃饭,便到她那里打招呼。剩下两兄弟,无声地从墙壁上挂着的名画珍品前经过。
程季泽走在前头,程季康忽然在后头喊住他。
他回头,听到程季康说:“上次的事,多谢。”
也许是觉得“多谢”二字太显肉麻,也许是兄弟二人太久没私底下交流,程季泽静了片刻,才慢慢点头:“你说照片的事?举手之劳。”
程季康跟何澄交往日久,对媒体运作也颇知一二,怎会相信这种事只是举手之劳。当天来的记者这么多,分属不同媒体。有些属大媒体集团,找到他们高层即可,较好说话。有些小报馆,老板跟总编是同一人,有点新闻理想跟个人追求,这种最难办,不是用钱能够打发掉的。
他说:“能够搞定这么多媒体,怎可能是举手之劳。你必定花了不少功夫。”顿了一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程季泽没半分犹豫:“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大哥。我们只是在利益分配上有分歧,并非什么敌人。”
程季康沉吟半晌:“你的话说得漂亮。但现在,无法进入内地的是我,拥有广阔市场的是你。商标问题一日未解决,香港程记一日没法进入内地。”
见程季泽不语,他轻叹口气,“sorry,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跟我们有纠纷的是你老婆,不是你。”他低头看表,说声时候不早,转身想走。
程季泽忽然问,如果你不赶时间,我们到露台饮杯酒,如何。
— — —
兄弟俩沿回旋楼梯上到露台,夜色笼罩下,中环夜景尽收眼底。早些年他们到这里时,耳边多是粤语、沪语跟英语,近年来,说国语的人眼见多了。两人晚上回去还要处理工作,都只点了非酒精饮品。
程季康慨叹:“虽则每次飞上海,见到外滩夜景,都觉得香港哪天会被比下去。但每次再见到香港夜景,我又觉得,始终在这里待得舒服。”
兄弟俩小时候感情好,父母离婚后,各跟一边。加上两人都在国外念书,更聚少离多,日渐疏远,在利益跟前,终至分裂。像此刻这样说着话,罕见得很。程季康说:“我们兄弟俩……很久没这样一起喝过酒了。上次是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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