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地回视:“承诺既出,自然是需要瞻郎践诺的。”
他挑眉:“纱儿要我立誓?”
她摇摇头:“不守承诺之人,即使立下毒誓也枉然, 信守承诺之人, 哪怕只是随口一说, 都会办到。”
“纱儿相信瞻郎,相信你不是毁诺之人,所以,我只要你的一个承诺。”
盛瞻和道:“若我不给呢?”
觅瑜一呆, 心头闪过一瞬失落。
“那……那便不给吧……”
她说着,下意识想要松手,但被盛瞻和反握住。
“纱儿平日聪慧, 怎么今天却犯傻了?”他亲昵道, 俊美的眉眼舒展, 化出湛湛笑意,“我方才不是已经给过你承诺了吗?”
“此生此世, 只你一人。”
动人的声音如淙淙流水,徐徐流淌进觅瑜的心田。
烟霞漫上脸颊,绽开一片娇粉。
她低下头,羽睫轻垂, 丹唇微抿,漾出嫣然笑容。
“瞻郎之诺, 纱儿听见了……”她柔声回应, 似滴着露珠的花瓣,“纱儿, 也愿与瞻郎一生一世……”
盛瞻和将她拥入怀里。
无声润泽中,柔嫩的花瓣绽开, 包裹住炙热的一颗真心,承受浇灌和滋养。
……
这是发生在大半个月前的一场谈话。
至今,觅瑜回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
还有一点掩饰不住的羞涩与欢喜。
晏妩娴看着她,有些奇怪:“你的脸好像有点发红?是殿里太热了吗?不应该啊,我觉得你这里还挺凉快的。”
因着觅瑜在坐小月子,不可受凉,寝殿内撤了一半的冰块和风轮,没有前段时日那么凉爽,但该有的凉意还是有的,毕竟她不能受凉,同样也不能受热。
她的脸红也不是因为天气引起的,而是心情。
当然,这一点晏妩娴没有必要知道,她也羞于让对方知道。
她收敛心神,假装感到热地轻摇了两下团扇,道:“没什么,天气是有些燥热……对了,姐姐刚才说,那位澜庄来的公主怎么样了?”
晏妩娴也没有多想,顺着她的问题回答:“哦,她遇害身亡了,是在西市那边的巷子里发现的,大概在十多天前。”
觅瑜摇扇的动作一顿,惊异地询问出声:“什么?”
和亲公主?遇害身亡?还陈尸在长安的街头?这、这——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晏妩娴压低了声音,“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你知道,杀害公主的凶嫌是谁吗?”
“是谁?”
“汝南郡王!”
觅瑜彻底停下了摇扇。
“他?他——郡王怎么会、怎么会杀害澜庄公主呢?”
“这也是我爹正在查的。”提起案子,晏妩娴便来了劲,“不只长安府,还有大理寺和刑部,都在查这桩案子。”
“澜庄公主被害非同小可,凶嫌还是汝南郡王,一不小心就会危及两国邦交。圣上命三司会审,务必要给澜庄一个交代。”
“我爹为了这事,愁得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胡子都掉了一大把。你爹——赵叔父没有同你说么?”
觅瑜怔怔摇头:“没有,爹爹不能随意进出东宫,娘亲……对破案不感兴趣,也不会和我说……”
她没有说实话,她的娘亲之所以会嫁给爹爹,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欣赏爹爹的破案能力,但凡经历离奇案件,总会和一双儿女闲话两句。
只是她最近情况特殊,娘亲的一颗心都扑在了她的身上,无暇它顾。
晏妩娴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面前的这位太子妃小产不久,正在养身子中,经不得劳累,不管是身体方面还是心神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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