褰裳

褰裳 第1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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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好心!”温萦拿起针在绣绷上一顿乱刺,个半时辰一张绢帕就绣好,又是梅,她看着也无趣,见平乐安静坐在旁绣乌巾,笑盈盈说:“好平乐,帮我拿纸笔来,我要画纹样,绣秋日松菊。”
平乐先是一喜,萧家的人都知道椯爱菊,诗画里总以菊为题,庭院里也必种菊,却并不起身去拿。“郎君说了,表小姐若是要绣菊,照着窗外的花绣即可,且她冰雪聪明,脑子里浮现的画面,不必过纸草稿,也定能原样还出。”
“那帮我拿本书过来,找找灵感。”她央求道。
平乐放下手里乌巾,感慨说:“表小姐就是以前书看太多看坏的,科举功名、升官进爵是君子之事,相夫教子、执掌中馈才是淑女应该做的。”
“州牧、先恭人都最疼表小姐,郎君心里更是只有你,这两年拒绝多少明里暗地的婚事,萧家就是你的依仗,何必跟那沾不着边的人置气?今次追来心都又如何,碰了一鼻子灰,连县衙大门都没让进。”
“是于灵么?”温萦提起精神。“她也来心都了?”
平乐惊觉说错话,不再吭声。
萧椯办公回来,她已经躺回床上,拿绣了泥金香菊的白绢盖在脸上,一动不动。他就坐在床边,用手杵着头瞧。
良久,他沉稳而有些舒懒的声音,方调侃道:“小姐,该为你献上什么祭品好?”
“礼记”
“只怕阴曹地府行的是另一套规矩。”他哀叹。
“诗经、楚赋亦可。”
“地府的鬼匆匆忙忙、挤挤攘攘,可听不得这些诗情画意。”
“你小瞧鬼,牛头马面快把他抓了抽鞭子。”她突然坐立起来,朝他扔了一条青蛇,惊得萧椯险些把平乐撞倒。
原来是剪他绿绸袖子缝出来的,他复而一笑。
或是起得太快,头一阵眩晕,温萦重新躺下,侧身不再看他。“总之,我一定要参加春闱考试。”
“若真中了,名字就要记上官册,上头没人帮忙,一辈子南来北往,去穷山恶水的地方当县令,你以为是轻松差事?”他说。
“且甄家的人要知道族里出了进士来投奔你,皇亲贵戚见你模样好又年轻纷纷给你许对象,你该怎么糊弄?”
“是啊,表小姐你就听郎君的,我们都知你聪明,不必非得在砍脑袋的事上证明。”平乐也劝道。
她越听越恼烦,拿枕头捂住耳朵。“拿一本话本给我,我要睡了。”
萧椯见她语气松动,淡笑问。“萦儿,想看什么?”
“《康焉传》”她随口说,思忖上面也有些经义,可以温习。
未想他靠在床旁笑了笑,开始念道:“话说云思宫三公主康焉,生得闭月羞花、倾世之貌,且天赋卓绝,灵比上神,法术一点就通,从小深得其母殷后所喜...”
“第三卷 十二章,我要听她死那段。”温萦气说。虽知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未想连女孩家的话本也看。
萧椯点了点头,仍旧张口就来:“那日生辰,康焉却在花园意外得悉,宫里的人早已厌烦她,走到幽池边顾影自怜,收到二姐靖思送来的美酒...”起承转折,语调情绪,无一不有,比说书先生讲的还引人入胜。
她不得不叹了口气,蒙着被子睡了过去。
隔日,就因风寒病得起不来。归根溯源,该是头发未干吹了夜风,又受鹦鹉画像惊吓所致。
这一病就是半个月,除了看病大夫、平乐还有萧椯,再没见过其他人,秋花皆落了,小院里一片萧瑟景象。
醒着的时候,她就坐在窗前观赏枯枝。萧椯通常午后会带着案宗过来,坐在书案前批阅,时而讲些离奇的事逗她说话。
以前两人常偷偷潜入萧伯父书房,翻阅案宗不说,还拿笔写下分析,冒充神秘人投书,在官署内部引起不小恐慌,结果被发现是他们俩,好一顿罚。
但今日,因连环凶杀案尘埃落定,萧椯被叫去右扶风那里庆功,下午不会回来了。
书案空落落的,平乐摆好了茶具、点心,笑说:“郎君肯定是要升官了。”
即便他将来当上大司徒有如何?她永远只能蜗居在幽深的小院子里,从一个转移到另一个,见不得光。
离考试越来越近,她心里一痛。
隔壁院传来爽利的笑声,又在喂鸡了。忽的,一只鸡惊乍乍的,飞落到这边院子来。温萦气得关上窗。
平乐放下茶杯,到院子里叫嚷。“怎么回事?”
“平娘子,不好意思。方才这只鸡争食啄我脚,一脚就给踹飞了。”喂食妇人连忙跑到门前赔不是。
“下次注意。”平乐不耐道,打开门锁,露出缝隙赶鸡,妇人手刀一落,把她打晕在地。“阿萦?”卫妈唤道。
“卫妈!”温萦险些哭了出来,已经换好出门的男子便袍。
她自从进城起,就怀疑被人盯上,因而早和卫妈商量好应对之策,如若她突然失踪,一定要想办法混进扶风县衙内,因无论是凶手还是萧椯做的,她最终都会落入萧椯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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