褰裳

褰裳 第1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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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冰冰凉凉的,郑祈一直未感觉到痛,直到温萦从怀里拿出一盒膏药,小心给他涂抹上,他觉得有些刺辣辣的,但无关紧要,他的心被一阵暖风抚平。
“这手还要握刀呢,千万别留下疾。”她轻轻吹了吹,清冷的脸庞在烛火映照下有淡淡粉晕,表情笑吟吟的。
不,她笑容是真心的,人也是真心的,绝对,绝不会是坏人。他笃定想。
平乐急急忙忙赶来,原本焦急的神色,看到眼前画面一惊。
表小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自幼服侍温萦再清楚不过,一般露出这样的笑容,心里就是在算计人,要使人吃苦头的。
眼前这位年轻男子,虽然看上去有几分俊美,但是傻愣愣的。他衣饰华丽,可不要是什么高官子弟,万一得罪他,牵连到郎君可了不得。
“甄...甄举人。”平乐出声提醒道。
郑祈认得平乐,知道是萧家的侍女,随即避嫌抽回手。
“你回去后,记得仔细擦药!”温萦提醒说。“明日早晨记得一定要过来,我们一同回城。”她笑弯了眼睛。
待门一关上,立马转换了一副面孔。“都怪萧椯!若他上次肯配合我下药,也犯不着今天还要赔笑。”她气愤说。
平乐连忙给她斟茶,心里松了一口气。“我瞧这郎官的人品,应该不会泄露出去。”不免安慰道。
“我同他无甚利益纠葛,说不定那天就随口说出去了。”温萦蹙眉想。
虽然郑祈人品看起来还不错,但有时候她不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克她?每次遇到他,准没有好事发生,事后她还要耐着性子哄他。
等空闲了她必须得再翻翻神医的药典,她当时默录了下来,印象里好似有一种针灸法子可以使人失忆?但她不会施针,必须得好好练练才是,只要哄好了他,日后找个由头多扎几针,大概没事罢?
须臾,她从榻上翻身而起。“平乐,去帮我找一套萧家衣服。”
“啊?”平乐惊道。
“我明日就要回程老师家,今后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得好生和椯道个别。”温萦认真说。
今日有高泉的耳目在,萧椯为避嫌是不能来见她了,就连平乐的打扮也格外素净,就像一个普通的粗使丫头。
“表小姐当真是想郎君?”平乐问。
“当然,他救我于火场,得好生慰问一番才是。”温萦信誓旦旦说。
走出客房所在的南院,光线顿时黯淡不少,院里有通往内院的门,不过夜里是锁死的,即便白天也绝少打开,暂居衙门的客人须得绕到侧门外,向门房递上帖子,经过许可后,方能在仆人引领下去往衙门其他地方。
此刻,门房正趴在小屋里酣睡,身旁堆积了一沓精美函帖。
“劳请...”温萦刚递上平乐给的令牌,只觉得脚下软趴趴的,像是踩到一团棉花,定睛一看是一个男人躺在这里睡,穿着黑色织金花缎,圆圆胖胖,细皮嫩肉,五官尚且顺眼。
对方被踩到肚子也不恼,发现她穿的是萧家仆人衣服,双手顿时抱着她的腿。“小人是孙福,我家三弟已在隔壁乡找到那个开药的郎中,正带着他往回赶,还望县令予以宽限,晚一日开堂审理。”
“去去去~”门房揉了揉眼睛,不耐道。“你自己进去罢。”他看了一眼令牌,什么都没问,直接放行。
孙福却仍旧抱着她的腿不肯放,试图往袜子里塞金叶子,温萦连忙弹跳开,金叶子洒落出来,他看着温萦怔了怔,竟磕了三个头。
一名衙役正好也要进去递送文书,见着温萦走路有些沉重,快步走到她耳边说:“别在意他,以为萧县令跟前任魏县令一样好通融,才硬要打官司,见着萧县令严正清明,顿时就心慌了,四处卖可怜。”
“可我听仵作阿四说,那原告李平是个泼皮,爱打妻子。”温萦说。
“甭管他是不是泼皮,借此治一治奸商也挺好,这些个商人没一个好东西。”转瞬,衙役拿着文书敲门进去了,她低头走往旁边的茶水室倒茶。
高泉的护卫见是一个仆人,也没怎么在意。
小厅里,萧椯正和高泉在谈话,两人都是站着的,高泉望向窗外,萧椯望向他。温萦先前递给他的一包骨头,摊开放在几案上,晚风轻轻吹过,纤细骨头微微拂动。
“那个孩子长得很像他不该像的人,你说是不是?”高泉突然回过头问,充满威慑的脸上带着两分讥笑。
“依我看,这件案子点到为止最好。”
萧椯沉默地拿起那包骨头,转瞬扔进了火炉里。火噼里啪啦在烧,她脑海里也噼里啪啦在响。
第25章 :独占
风雨潇潇,院里树枝打的窗户作响。平乐从榻上惊醒,擦抹口角的流涎,温萦已经回来了,换穿好举人的服饰,端坐在案前刺绣,手边已有一张绣好的绢帕。
“表小姐何时回来的?”平乐惊问,印象中四更天她还没回,该是一宿未睡。
从神色看,两人好似又闹别扭了,但又不全是,表小姐若是在气恼,恨不得往郎君锦囊里装壁虎,决计不会费心绣繁复的菊花,只是她神色冰冰冷冷,像是结了一层霜,同平时看上去不大一样。
“吃过药了么?”她见温萦未答,继续小心翼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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