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好接待”,就是把家中妻妾、女儿都献出来服侍贵客的陋习。
阿勒坦不为所动地道:“提前与他打个招呼,把我们所列清单上的物资送到城外候着。”
“不进城?”
“不进,继续急行军。”
斡丹却觉得没必要这么赶,在城内外扎营歇息一夜,误不了战事,反正铭国摆在那里,又不会长腿走掉。
阿勒坦叹道:“没有时间了,你不明白。”
斡丹的确不明白,此次对铭国出兵,阿勒坦为何这么迅疾与决力,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马鞭在背后没日没夜地抽打着他一样。
于是斡丹问:“阿勒坦,今年冬天我们真能打到铭国京城,入主中原吗?”
阿勒坦的眼神沉了下来,流金瞳色中不再盛有草原的秋阳,而是被洪荒巨兽般凶蛮霸道的气势取代。他说道:“斡丹,这话若不是你说的,而是出自其他任何一个将领之口,包括副将胡古雁——我父汗的养子,我都不会轻饶,定会以动摇军心的罪名狠狠罚一顿鞭子。”
自十五岁跟随阿勒坦,发誓效忠之后,斡丹从未受到过如此严厉的警告,几乎可以算是训斥了。
他先是悚然,继而面上涌起愧色,低头行叩胸礼:“圣汗,是我错了。”
阿勒坦缓和了语气:“我可以容忍你一辈子叫我阿勒坦,却不能容忍你质疑我的决意。因为质疑容易生出不满,不满生出异心,异心生出背叛……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背叛我,斡丹,看在你父亲的份上。”
这不是请求,却是真心话。斡丹霎时明白了阿勒坦的言下之意——“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会善待你一辈子,别让我走到必须对你痛下决断的那一步。”
斡丹咬着牙,重重捶了一下左胸:“阿勒坦,我知错了!”
阿勒坦沉默片刻,继续道:“有件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现在告诉你。”
斡丹屏息听着。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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