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谢姨娘一边啜泣一边跟谢铨保证,让他安心去任上。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能活得好好的。
一转眼过了这么多年,大谢氏在安宁伯府里做姨娘做成了个透明人,谢姨娘在侍郎府生儿育女,要不是孙娴心家世太好为人又足够强势,如今怕是整个侍郎府都要被她收入囊中,倒也算得上是兑现了她的承诺。
父女姐弟多年不见,总有说不完的话。但二十余年的蹉跎,不光让谢铨成了年近七旬满头白发的老人,也几乎消磨尽了他心里多余的愁肠婉转。
亲眼看见女儿外孙一切都好,老头儿很快就平复下来。“前几天,你弟弟在宝月楼碰上武承安的事,听说了吧。”
“怎么没听说,这两天府里都传开了。那些个婆子丫头最是会捧高踩低,见老爷对这事装聋作哑,就一个个背地里看西院的笑话。”
武靖不认谢家是府里的正经亲戚,好歹是私底下派人去谢家说的,没闹到明面上来。武承安和孟半烟两个毛崽子却是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给谢家好大个没脸。
事后武靖的态度又暧昧不明,以前自己在夫人手里吃了亏,过后他就必定要把武承定叫过去安抚,不然就要送些东西去自己孙儿房中,这一次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不就是默认了孟半烟的说法。
“这事不怪武大人,是我想简单了。”
“爹!”
谢铨看着女儿因羞愤而涨红的脸,说出来的话好悬没噎死她。谢姨娘听了这话差点从椅子里跳起来,她这辈子最不甘心的事就是给人做了妾,连带儿子女儿都要平白矮那病秧子一头。
“你急什么,我知道你这些年养大定儿不容易。这么大个府邸,你不争就没有立足之地。”
“但那是之前,现在你爹你弟弟都回来了,咱们家又是正经的官宦人家。以前你用在后宅上的那一套就该改一改,侍郎府里嫡庶长幼不能乱,往后你在夫人跟前也得更谦卑些才好。”
谢铨字字句句都如同尖刀捅在女儿心上,谢姨娘几乎要坐不住跪跌到地上,还是一起来的谢从钰扶住姐姐,“姐姐莫急,父亲的话还没说完,你且安心。”
人在什么位置做什么样的事,这是谢铨一辈子奉为圭臬的道理。当年被贬谪出京到岭南做县令,他还能一步一步爬上来,靠的也是这个。
他比女儿更清楚孙娴心的家世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更明白武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愿得罪孙家,就必须要女儿主动退一步,才好谋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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