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温暖如春,水叔加了数次炭火,每一个暖盆中的红萝炭都烧得赤红。
徐夙隐倚在交椅上咳嗽不断。徐天麟坐在对面,同情又复杂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位哪怕面色苍白,却依旧风姿秀逸的兄长。
对于徐夙隐,他心境一向复杂,他是徐籍唯一的嫡子,自出生以来就受尽宠爱,再加上他天资出众,更是出尽了风头。但哪怕是他,也有崇拜的对象。
他懂事之后, 第一个崇拜的对象,不是徐籍,而是徐夙隐。
别人就算装作不知道,唯有他做不到自欺欺人。他所谓的天生聪颖,在这位庶兄面前,只不过是班门弄斧。
庶兄孤僻寡言,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但他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样,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他,在暗中将自己和他进行不断的比较。
他想要追上他,胜过他。在他心中,唯一配得上兄长之名的,只有徐夙隐和张绪真两人。
直到兄长与父亲的裂缝越来越大,而他选择了父亲。
他无法理解,也不愿去理解,为什么在兄长眼中,与他们并无关系的夏室会比有血脉相连的家人更加重要。
但他依旧是他的兄长。
等徐夙隐的咳嗽稍稍停歇,徐天麟怀着纠结复杂的心情,缓缓开口道:
“兄长,难道你一定要和父亲作对吗?”
“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立场罢了。”徐夙隐放下掩唇的手帕,抬起那双平静中又透着疲惫的眼眸看向徐天麟,“你可选好自己的立场?”
“当然。”徐天麟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跟随父亲。”
对于徐天麟的回答,徐夙隐并不吃惊。他强忍着嗓子眼里那难以遏制的痒意,继续说道:“你也可以坐视北方数城百姓被关外匈奴的铁骑践踏?”
徐天麟微微一滞,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我与父亲说的,你也听见了。呈州一带多矿,若落入三蛮手中,便会成为砍向我们汉人将士的铁剑、铁枪,保护他们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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